二零一六年四月爺婆雙狐雙配對新刊預定
我家難我沒掛的好爺(跟超病小狐和最強鳴狐)
設定上爺的常識跟常人有偏差,因而可能會出現一些對他人非常惡劣的行為,請注意。
少年跟孩子手牽手,在庭園中漫步著。
「國廣,恐怕這是我最後一次這樣子叫你呢。」
明天這孩子就會進行元服禮,這孩子將會有新的名字、新的地步,他將不會再只是他的弟弟了。
擁有本家大半人也望塵莫及的強大靈力,他「唯一」的弟弟。
作為本家的孩子,他有很多很多的兄長,卻只有他一個弟弟。
把自己所有的愛也給予這孩子也是理所當然的。
年幼已經被發現才能的國廣被收養後一直都跟他一起成長,即使他們之間並沒有血緣關係,國廣還是他最疼愛的弟弟。
「等著吧!宗近!我一定可以很快追上你的地位的!」
「呵呵,甚好甚好。」
***
『……』
豔紅的視線注視著這一切,在模糊的視界中兩人的身影就像在閃閃發光。
他不會存在於那個世界之中,永遠也不會。
他輕撫上自己佈滿傷痕的手臂,新舊交纏的傷口不管癒合與否都已經不會痛了。
日復日,年復年,他對痛的感覺早已經麻痺了。
他重新躺回稻草之上,他的一生都只能留在這兒。
他的世界就只有這個小小的地牢,隨此之外就什麼也沒有了。
沒有兄弟,也沒有他人,他的存在沒有被任何人期待,他們需要的並不是他,只是他身上所流著的血液而已。
***
三日月緩緩張開了眼睛,他夢到了一個令人懷念的夢。
長義元服前一天的夢。
那時他並沒有察覺,但原來「那個人」一直在看著他們。
啊啊……真令人不快。
不管是那個視線還是那個地下牢、以及他的存在也是。
在元服前他不知道「那個人」的存在,而在元服以後他也只是偶爾才會被命令到牢子中進行儀式。
「那個人」總是沉默地看著他,那雙紅色眼眸中充滿著各種感情。
憤怒、憎恨以及各種各樣的負面感情。
「那個人」不會掙扎也不會作出任何聲音。
自出生已經被放置在那個牢子中,想必沒有任何人會教育他說話又或是其他事情吧。
恐怕連言語的意味也不知曉的「那個人」,應該早就死去的「那個人」,在不久前在那個牢子中逃走了。
結界被撕裂,那個位於地下的空間被燃燒殆盡。
家中的老頭們為此急得不得了。
真讓人討厭。
那些老頭在長義離去時也沒有那樣的緊張呢。
只是一個白子,即使能力再高,代替品也仍是多的是。
何必那麼緊張呢?
「國廣?國廣?你到哪了?」
輕聲叫喚自家的式神,在看到對方那披著白布的身影時,他露出了一個溫柔的笑容。金髮碧眼,介乎青年與少年之間的俊美五官。
要是長義能夠活到這樣大的話,想必就是這個樣子的了。
然而,長義卻沒能活至長大。
他在一次的任務中離開了。
到底比誰都有才能的他是為何而逝,沒人得知。
當他被人發現時,他已經是一具冰冷至極的亡骸了。
快速地下葬,快速地遺忘。
長義很快就像不曾存在過一樣。
他沒法接受,他又怎可能接受?
他在下葬前偷偷割下了一把長義那漂亮的金色髮絲,以此為源頭創造出「國廣」。
跟長義一模一樣、擁有長義的號以及幼名的,他的式神。
不會離開他,只屬於他的。
國廣。
「國廣,來為我更衣吧。」
「是的,三日月大人。」
***
青年熟練地為男人更衣。
自長義逝去,他用對方的遺髮把國廣召喚出來後,早已過了好幾個寒暑。
日復日,年復年,青年已經習慣了這一切。
他是男人的式神、也是他的侍女跟護衛。
男人身邊的一切都是由他打點的。連本應由妻子負責的製衣及焚香也是。
反正他還沒娶妻,由式神打點這些事情也不是太過份吧。
「已經完成了。三日月大人。」
國廣跟長義不同。
他不像長義般自傲,亦不像長義般為自己的與別不同而高興。
長義的母親是個異人,他從母親那得到如同黃金的髮絲以及如同碧波的眼睛。
長義以這一切為榮,而國廣則為自己那不同常人的外表感到不安。
人形的式神不稀有,可是像國廣這樣精心製造出來的就非常少見了。
對大多陰陽師來說,式神都是一次性的消費品,大半都不會在外表上花功夫。
只有力量強大,能讓式神半永久地留在身邊的才會在外表上花功夫,就像他這樣的人。
跟他人的式神相比,他的國廣是如此的漂亮奪目。
和長義一樣的外表,比長義來得穩重、乖巧的個性。
他的,他的國廣。
「三日月大人?」
「沒事。今天有什麼事情要辦嗎?」
「當主大人派了人來請您過去見他。我已經打點好一切,只要您用過早點就可以起行。」
「好。」
輕輕撫上自家式神的臉頰,他的式神總是如此能幹。
………跟長義不一樣。
長義跟他一樣都是習慣使喚下手為自己打點一切,而不是自己去處理的。
…………國廣跟長義有所不同,他是知道的。
還有自己心中對兩人抱有的感覺的不同,他也很清楚。
是的。他很清楚。
可是他沒法承認。
彷彿只要承認了,長義就會真正死去一樣。
只有「國廣」是「長義」,他的世界才會得到安寧。
只有「國廣」是「長義」,他的感情才能夠壓制下來。
即使他知道國廣身上連一片長義靈魂的碎片也沒有,他還是沒法去承認。
他知道一但承認了,那股感情就會衝破缺口而出。
那股不要得的感情。
「三日月大人?」
「國廣,今天的早飯是什麼?」
「……稀飯,還有新鮮的魚。」
這不是三日月大人您昨天指定的嗎?
他只是微笑著輕撫上式神的臉頰。
對他而言裝傻從不是件難事,特別是對上他的式神。
對不起,年紀大了記憶力不好呢。吃過早點,就到當主大人那邊去吧。
國廣只要這樣子什麼也不知道就行了。
連他自己也不能正確命名的感情,就讓它只留在他的心底中吧。
***
男人於林野中奔跑著。
對他而言這一切都是這樣的新鮮。
沒有盡頭的天空,沒有界限的世界,就像是夢境一般的美好。
美好的讓人害怕這只是他的一場夢。
在那個地下牢中被當成家畜一樣飼養的時間,對他而言,比現在的自由來得真實。
作為本家末子誕生的他生來就是個白子。
被視為不吉的象徵卻因為生來那充滿靈力的血液被允許活下來。
代價是他的一生都得像只家畜一般,活著就只是為了供給血液。
『你真應該感到幸運。你的其中一個異母兄長也是白子,但血液的效果不好,所以我們沒有使用秘法讓他活下來。』
他不到五歲就死了,你真的應該感恩。
不,也許死去的兄長才是幸運的那個。
在那個地下牢中,只有他自身一人。沒法看清四周的畏光眼睛,敏銳卻只能聽到自己呼吸聲的耳朵……即使是能夠發聲卻連對話的對手也沒有的聲線。
連自己是否活著也沒法確定的日子……閉上眼睛還因為靈力的關係看得比張開眼睛清楚的日子……
活在陽光下的「兄長」和「義弟」,想必不會知道這樣的感覺吧。
「呵呵……真讓人期待再會呢。兄長大人。」
種子已經播下。
故意在三条家各處分家上搗亂,故意破壞結界而且留下一小束自己的白色髮絲。
本家的老頭們不可能不察覺是他做的。
「追上來吧……追上來吧。『兄長大人』。」
失去了最疼愛弟弟(長義)的您,面前我這個血緣相連卻從未以兄弟相稱的『弟弟』,會是什麼反應,會是什麼表情呢。
──在地牢之中,您一次又一次由我身上割出一道道傷痕取血。這次換我了。我會在您的心靈上抓出一道又一道的傷痕.奪去您在老頭們眼中的價值。讓您嚐嚐我當時的感受。
他輕手輕腳地走進神社中,跟破舊的外觀不同,內裡就像是異空間一樣的整潔漂亮。
沒什麼特別裝飾,樸素的房間中只有少量的孩子的畫作以及手工藝。那是房間的主人──在這世上他最重要的人所疼愛的姪子贈送給對方的,而最近收到的畫作中,除了對方外也出現了他的身影。
孩童幼稚的筆跡即使誠奉也說不上是美麗,但卻讓人感到溫暖。
相比起三条,這兒更像是他的家。
有愛他的人,有等待他回來的人,有笑著送他出門的人。
有即使是花上一生也沒有償還恩情的恩人存在的這個家。
「回來了?」
「嗯,我回來了。」
伴隨鈴聲而來,是少年清脆的聲音。
少年的紅白色狩衣映襯出白晢的雙足,而那只漂亮的腳踝上有著一條綁著鈴鐺的紅系。
那是少年為了還不習慣以雙眼去觀察世界的他而別上的。
只要有這鈴鐺,他便可以馬上知曉少年身處何方。
「歡迎回來,小狐丸。」
少年伸手環抱上他,溫暖的感覺才讓他感覺到他已經不在那個地牢之中。
不是夢。全是真實的。
『你很漂亮。』少年那個時候是這樣子跟他說的。
『跟我走吧?』
第一次有人以漂亮而不是噁心形容他。
第一次有人對他伸出了手。
「我回來了……鳴。」
是這個少年改變了他的世界,給予了他一切───新的一切。
所以他的命是少年的,他的心也是他的。
「玩得開心嗎?」
「嗯。」
「別過火。」
「知道了。」
「好孩子。」
他露出了一個滿足的笑容。
情況已經完全不一樣了。
他有愛他的人,他有所愛的人,有家人,也有同伴。
而他的兄長已經失去了疼愛的「義弟」,亦不敢去承認自己愛上他人……而且朋友跟家人也快將離他而去。
很快他的兄長就會嚐到他當時的感覺。
真是令人期待呢。
----------TBC---------------
所以沒出場多少這對狐狸的存在感也強過頭了(。